从千禧年初到2022年的个人游戏“印象”

对于游戏的审美与喜好这件事, 我个人一直认为,在这个环境下的生涯越长,就会有越多的“更”,而不是“最”。只要玩下去就很难保持住所谓的“最喜欢”——总是会有更喜欢、对你个人影响更大的作品出现。如果不是这样,那可能就该停下来审视与思考一番最近的电子游戏,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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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3日星期三

异形济世录

 


从以往各个领域的案例看,想要建立具有深远影响力的文化创作形式,往往都离不开一次次的创意与设计迭代。就像《毁灭战士》奠定现代FPS公式,也需要《悬浮战车》和《狼穴3D》等作品提供技术与经验累积才得以实现一样,《异形》本身也受惠于许多早期恐怖怪物电影的启发。

 

遭遇神秘怪物袭击的剧本范式,早在百年前的地摊小说就盛行一时;至于傻佬洋人上太空被外星生物暴打的套路,在上世纪5070年代更是数不胜数。而我们单说影片大致结构,那《异形》确实和前辈们十分相似。

 


虽然水平有别,但大体题材是差不多的

 

长期以来,都有关于《异形》灵感来源的讨论。无论是影评人的观点,还是丹·欧班农等主创自己的说法,在它身上都能找到许多诸如《吸血鬼星球》Planet of the Vampires和《2001太空漫游》的影子。同时也因为影片在大致结构上,似乎与早期太空恐怖电影相差无几,在刚上映时并不被影评人所青睐——它是经过一段时间酝酿才逐渐得到承认、并随着大众鉴赏能力不断提升才越发光辉的。

 

该片有许多设定与异形相似

 

相比于《异形》在之后几十年经历的争议与质疑,倒是其商业成功是打一开始就奠定下来的。而在成为一个文化符合,给后来的各种创作产生具体影响之前,几乎所有赚钱IP都逃不了一个定律:被侵犯版权。

 

———电影———

 

《异形》于19795月底在北美上映。而还没等观众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它的续集《异形2:抵达地球》(Alien 2: On Earth)就在19804月出现了。没错,短短不到1年就拍出来了——而且连雷德利·斯科特和20世纪福克斯公司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意大利观众就先行“享受”到这部续集了。

 


 

 

在介绍这部电影之前,我们先得先了解一下那个时代的意大利电影特色。简单来说,在上世纪70年代的意大利版权法非常宽松(实际上如今依然没太多改变)。这个所谓“宽松”到了什么程度呢——影视作品的著作权只有精神上的保障,而实质他们不对任何国家任何个人的作品版权负责。

 

虽然意大利官方自己不承认这么一回事,但你大致可以理解为“只要你给意大利政府交了钱,哪怕仅有一个字节的差异,都可以随便把别人的作品拿来注册成自己的

 

由于这几乎等同于无的版权法,意大利在上世纪末各国出台应对方案之前,滋生了大量非官方电影续集。尤其是好莱坞恐怖电影,简直就是意大利制片人无往不利的捞金池——公式好抄、投资好压、观众好骗(bushi)。

 


 意大利当然有好电影,但不妨碍烂的也多

 

其中一个当年经常被白嫖的红人就是《终结者》——找两男一女,找个旅游景点,拍男女跑步,再拍男人走路,剪辑凑合凑合就是个“拟人机械追杀俊男美女”的恐怖片了。

 

而且你知道这群意大利佬最有追求的是啥么?是他们不仅要剽窃你创意、山寨你标题,还经常计划着夺舍。他们在拍这些没有授权的影片同时,还变着法子想把自己变成正统续作。像是乔治·罗梅罗的《活死人黎明》(Dawn of the Dead),它在意大利经过制片人达里奥·阿金托(Dario Argento)重新剪辑过,改名叫《僵尸》(Zombi)上映。之后当地发行商想要更多的“僵尸钱”,就自己拍摄了一部《僵尸2》。

 

片方故意在这电影里头留了细节彩蛋,暗示它就是《活死人黎明》的续集。最尴尬的是导演卢西奥·富尔奇声称,他被邀请拍摄时并不知道接了个山寨片,因此很不高兴——但肯定还是莫名其妙被白嫖的乔治·罗梅罗最不高兴。(注:《活死人黎明》官方正统的续集是1985年才上映。而1979年的意大利山寨片《僵尸2》在日后还衍生出了一个系列,和美国那边的正统续作形成了两条平行线。


 

 

我们说回到《异形2:抵达地球》。这片子由西罗·伊波利托执导——没听过是吧?当时就没人听过,他以前是个龙套演员和各种片场职务助理,这片还是他第一次挑大梁担任导演、编剧和制片人。天知道是不是1979年去美国渡假看了《异形》回来后赶紧抢注商标开搞......

 

总之呢,几乎是找不到该片的拍摄过程资料——导演人家自己也不透露。但我可以跟你聊聊它讲了个啥。

 

看过《异形》都知道,它的故事背景发生在2122年的未来,影片最后那艘诺斯特罗莫飞船也被炸没了。但是在当年影片刚上映、剧透也还没像这样容易,大部分没看过的观众也只知道《异形》故事发生在太空飞船上。

 

所以这里意大利佬就钻了个空子,开头的电视新闻提到了有一群执行了太空任务的宇航员,即将返回地球。这里一看就知道无论是时间、船只还是相关的所有资料都跟《异形》对不上——更别提这段新闻用的就是现实中美国航天新闻剪辑!

 


 直接用纪录片或是新闻剪辑作为开头,好像是这些意大利山寨的共性

 

但反正它就是要告诉你,这飞船呢带着异形就来入侵地球了。视角转到了本片主角——名叫塞尔玛·乔伊斯的年轻女子身上。她作为洞穴勘探人员正在电视脱口秀节目跟人讨论专业话题,结果突然莫名其妙就觉醒了超能力,预知到了即将发生一场危机。

 


 主角眉头一皱,预感事情有点不对劲

 

镜头一转,人们发现返航的飞船上空无一人,而觉醒了超能力头疼的女主角决定去打保龄球。在她和朋友们展现自己急着下班的演技说废话的同时,一个小女孩在沙滩上发现了一颗奇怪的蓝色陨石。她盯着陨石看了一会儿脸被融化了,虽然妆化得太离谱看起来像是整个头都爆开一样,但小女孩的哭声感觉只是脚趾头磕到石子一样无所谓。

 

不管怎么样,她妈妈过来查看小女孩算是贡献了本片第一声尖叫。等她叫完后,塞尔玛和她的丈夫罗伊也开始工作,和同伴们驱车前往野外准备探索洞穴。在扎营过夜的时候,塞尔玛告诉丈夫罗伊她觉醒了超能力,预知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说完之后就安心去睡觉了(注:其实就是一段二人全裸的B级片定番福利镜头时间......)。

 


角眉头再皱,决定开始脱衣服

 

第二天,这群人下到洞穴里分头探索,拍摄和研究岩层。之前捡到的蓝色陨石突然开始跳动,爆出来一只小怪物袭击了名叫吉尔的女队员。在其他人听到呼救赶来后,他们发现吉尔昏迷不醒,但还有生命迹象存在。于是众人把她带出洞穴,但很快一只怪物从吉尔的眼珠子里爆出来,开始大开杀戒。

 

除了先前两次演技堪忧的惊吓桥段之外,影片憋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正式开始。接下来整部片子就是在洞穴里各种洒狗血、给演员糊上各种橡皮糖,让他们对着屏幕小声尖叫——据说是因为拍摄现场的洞穴不允许剧组叫太大声。

 

你看到这边很可能忘了,所以我提醒一下。女主角的超级预知能力在这里莫名其妙的不中用了。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屠杀自己的朋友。

 


主角眉头三皱,导演说全剧组可以凑过来大家一起皱

 

最后探险队只剩下塞尔玛和罗伊成功逃离洞穴。他们一路(不仅没有超速,偶尔还停下来看风景)飞车回到城市,却发现整个城市的人都消失了。于是两人决定回去打保龄球(?),因为剧组的拍摄场地就租了这么几个地方,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到了保龄球馆,幸存的两人认为应该分头行动——然后转角罗伊就被怪物背刺暗杀掉了。之后塞尔玛也遇到了怪物袭击,但因为她有超能力,所以拿着根棍子就把怪物击退了。最后导演一看胶卷,嘿没得拍了,于是剩下最后一幕变成了塞尔玛在空荡荡的城市街道上奔跑呼救,但没有得到回应。最后她跑累了,坐在地上望着屏幕,一行字出现在天空"Now it can hit you too!"

 


拍到一半导演买了新车,于是不拍了...

 

哪怕是在各种意大利山寨电影里头,这片子也属于烂出水平线的。全片节奏诡异、演员边拍边打瞌睡、混乱的台词和镜头,故事也是想一出写一出,拍到一半还摆烂了。你就想想《异形》在通风管桥段过后,剩下的人在船上开始尖叫,屏幕上贴出宣传标语“他们在太空中所以没人听得到尖叫”然后影片直接结束是什么感觉。

 

至于为什么拍到一半没钱了——我在国外的B级片评论上查到,因为导演伊波利托在拍摄期间用预算给自己买了一辆全新的豪车。

 

要说的话,如果你喜欢那种生理性猎奇的视觉特效,它里头确实有不少反胃恶心的桥段。洞穴的场景以廉价B级片来说也有点水平。但无论如何,除了片名之外,这部电影与雷德利·斯科特那部传世经典杰作完全无关。这个系列也从来没有承认它与其正典有哪怕一丝一毫关联。

 

实际上你可以看得出来,这片子某些地方还抄了其它科幻恐怖电影的点子。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还是《异形》,而20第世纪福克斯公司也不是完全没反应,他们当初确实有起诉西罗·伊波利,要求索赔一千万美元。

 

但可能是因为原告被告不是一个国家,所以我查资料说他们这事是在英国开庭的——然后英国人把起诉被驳回了。原因是早在1930年就有一本小说叫做《Alien》,而伊波利托很可能直接就声称他这电影是致敬小说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最后就给他躲过去了。

 

由于起诉没有生效,这片子成功上映并小赚了一笔。之后它还改名叫《外星恐怖》偷偷登陆了其它国家的录像带市场。甚至在澳大利亚发行时,还在预告片里放了杰里·戈德史密斯(Jerry Goldsmith)为《异形》配乐的片段,贼心不死地想继续骗人误以为这就是续集。

 

最后再说个更搞笑的。二十多年后,英国拍摄了一部同样讲述女性洞穴探险队员,在地下深处遭遇怪物袭击的恐怖片——《黑暗侵袭》(The Descent)。然后当年英国佬偏袒过的意大利人,这次跑来起诉他们说你抄袭我当年的《异形2:抵达地球》!

 

贼喊捉贼

 

确有其事。2013年,伊波利托试图起诉《黑暗侵袭》的导演尼尔·马歇尔(Neil Marshall),声称该片直接剽窃了他当年《异形2》的情节与创意。然而,尽管一些影评人也提及过两部影片有相似之处,但律师们不会因为这点联系就让伊波利托的占便宜,所以这场诉讼最后甚至连维基百科都懒得记载。

 

《异形2:抵达地球》显然是最早《异形》山寨影片——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悲的是甚至不是最烂的那个。《异形》的伟大之处有很多,但其中之一绝对包含了它提纯了数十年怪物恐怖作品,将其精炼出一套极其完善且便于复刻的公式。

 

尽管这些模仿者之中从未有达到其高度,也再没塑造出雷普利这样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主角,但它们确实为《异形》这套作品公式的普及起到关键作用。更何况,它的大规模山寨浪潮,也诞生出了诸如《铁血战士》这样走出不同风格的佳作。

 

仿经典,但自己成为另一种经典

 

回看早年的太空恐怖电影,会发现它们很大一部分作品,都缺乏深入人心的恐惧氛围。我想这可能和它们诞生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有关。像《第七星之旅》这类片子,更多还是宣扬人类至上——尤其是白人能干翻一切。故事多半都是一群华尔街精英老白男上太空,在遭遇了一些可能周末没法去做礼拜以及早上不让他们喝咖啡的威胁后,成功打败外星怪物凯旋而归。

 

而《异形》除了视觉、氛围和故事基调让人们发现太空恐怖能如此冰冷绝望,它对威胁的描写方式也是史无前例的。宇航员们面对的危机不再只是屈服于其它文明、或者被愚笨的野兽划破高档西装。异形作为一种无情的杀戮机器,同时还具备引发身体恐惧的寄生特性,其压迫感即便放到今天也是令人窒息的。

 

很多抄袭者总是只把成功秘诀定性为某一个特色,觉得只要抄一个标志性元素就能复制。所以当时常见的山寨异形电影,大多数都是黑漆漆的环境+大出血击杀,搞得跟杰森提前上太空似的。

 

虽然上映于1985年,也有丹尼斯·斯科塔克等《异形2》特效人员参与,但《土星异形》(The Titan Find)并没有任何与其相似的优点。然而任凭谁都能发现两者的联系——这怪物皮套看着就像是个廉价版异形,只不过脑袋给装反了。

 


 

 

一开始的剧情就毫无铺垫地来到外星球。两个宇航服明显漏风的伙计在捡垃圾时发现了外星生物,于是马上从屁股里掏出超大号相机坐在上面自拍。所以你应该猜到了,这片子是有史以来,怪物孵化时唯一从屁股开始击杀受害者的电影

 

怪物卵只是拿个铁桶抛光一下凑合了事,大部分场景故意用昏暗灯光和烟雾掩盖,角色形象和演出风格好像60年代。即便模仿了《异形》的黑暗氛围,这片子从制作上,仍然看起来像是落后了市场版本十多年。片中还以为时代背景的原因,自带私货对德国人进行嘲讽——

“快点把舱门关上!”

“我不知道怎么关,这tm全是德语!”

 


它最大的谈资反而是海报后来被游戏《嘉蒂外传》的欧版发行商剽窃

 

当然说到《异形》带动的怪物潮流,肯定也少不了那个进化形式。带有孕育暗示性的寄生方式,以及光是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破胸而出,都让异形诞生的方式深入人心。1981年,英国导演诺曼·沃伦(Norman J.Warren)拍摄的科幻恐怖片《Inseminoid》,就对这个设定进行了一比一还原般的复制。

 

然而,《Inseminoid》在这场戏里所传达的含义却令人相当反感。关于具体有多下三滥,我就不写具体内容了,大致就是这些早期狗血片导演最喜欢的精虫上脑。这件事就连Wiki百科的英文资料,都忍不住发表了具有一点主观倾向的评价,可以看出对大部分人而言有多么难以忍受了。


蠢到没边了的东西

 

无论如何,神经病一样的性侵犯展现、刻意挑动两性对立,以及不知廉耻地抄袭都没能挽救《Inseminoid》。它在多年来始终被认为是一部制作粗糙毫无建树,演技与拍摄都让人无法忍受的烂片——甚至无法吸引到邪典爱好者的目光。

 

另外一些人把目光聚焦在了异形的形态进化能力上。1982年,由号称“流行电影教皇、新好莱坞精神教父、邪典之王”的低成本电影传奇人物罗杰·科曼(Roger Corman)筹拍的《突变异种》(Forbidden World),影片中怪物就拥有幼虫结蛹最后到成虫的多形态设定(脑袋也明显是抄异形)。

甚至也有一幕聚餐戏,里头有个角色还特意咳嗽了几声

 

这部电影多年来一直被认为是对《异形》廉价、剥削性的模仿——虽然那时候配得上这个评价的电影少说也有10部以上。但它也有一些不错的内容,比如片中被称为“20号实验体”的怪物,其实是人类结合自身DNA,培育出来解决粮食危机的新物种。而它的杀戮方法是通过给受害者注射Proto B DNA菌株,消除特定细胞内的所有遗传差异,让猎物侵蚀成一堆它能够食用的凝胶状蛋白质。

 

当然你更多能看到的还是烂演技、乱剪辑和“船上有怪物啦但我们先脱衣服拍一段床戏”

 

人们很快发现这种悬殊的实力差,能给观众带来极强的绝望体验。而外星生命在封闭环境追杀、以及幸存者之间难以互相信任的寄生(或同化)设定也是种方便复制的手法。最关键的是,它的上下限也很具有弹性——你既可以像《异形》那样构建出一个设定饱满、富有创造性美学元素的惊艳世界观,也可以压低投资,随便找个烂尾楼和废工厂就拍出个凑合版本。

 

这点在《突变异种》里头特别明显。首先这片子叙事手法、人物精神特质和配乐风格都还残留着十分古早的气质——尤其是女性上了太空还穿透明高跟鞋,在遭遇怪物袭击时因为流汗要先去冲个澡等封建时代刻板印象。但另一方面,它开始大量采用有强烈感官刺激的血腥暴力镜头,而布景也更加阴暗潮湿、让人感觉待着很不舒服。

 

多年后,有人重温这部电影时发现,其实该片偷工减料,部分镜头都是从1980年上映的《星空之战》(Battle Beyond the Stars)回收再利用的。而随后大家更是察觉到,它的一些布景和1981年的《恐怖银河》Galaxy of Terror其实是用的同一组素材。也就是说这三部电影在场景方面是互相换着用的——而它们确实都出自同一个人,他叫做詹姆斯·卡梅隆。

 

 

一部封面欺诈、烂俗下流,但确实有点乐子的怪片

 

虽然专攻投资烂片,但罗杰·科曼之所以能够被称为“B级电影之王”,其中和他扶植出许多如今的好莱坞大腕密不可分。而在《恐怖银河》担任场景设计师和副导演,就为当时刚进入好莱坞的詹姆斯·卡梅隆,提供了展现自我的机会。

 

本片故事核心来自于一颗荒芜星球的金字塔。这栋神秘建筑不断发出讯号,将靠近星球轨道的飞船吸引至此。电影开头描述了在一位名为“大师傅”(Planet Master)的神秘人监视下,无数生命在这颗星球上遇害——你甚至还能看到昏暗背景里疑似异形的尸体彩蛋。

 

 

唉你怎么就给吓死了

 

影片说是大致结构参考《异形》,但除了在太空中遭遇外星威胁外,很多设定并不相同。在故事里人类遭遇的是能够根据内心恐惧,制造出各种不同实体的高位存在;因此你能在本片看到多样性的恐怖桥段——各种怪物、肉体疼痛、人与人的相互猜忌等等。当然也受不了臭名昭著的黄色镜头。

 

此外它的世界观也意外的“中二”。人类社会被一位不断选择继承者的“大师傅”统治,金字塔真实作用是某种外星文明的成人礼考验。角色团队里有长相酷似陶德·霍华德的瘸腿战狂,有通灵能力的女主角,太空战争幸存者酷大姐船长,和投掷超大型水晶手里剑的黑人怪咖。

 

如果你对比同期的科幻恐怖电影,会更明白为何《异形》所引发如此剧烈的反响——它在作品各方面的质量到立意上都太过于降维打击了。而在这个标准下,《恐怖银河》这部低预算的山寨片,又意外地还不错。尤其是它的场景布置、镜头打光等方面,已经能看出一些《异形2》的影子了。也正是在参与本片时,通过巧妙手法解决预算方案的能力获得科尔曼瞩目,卡梅隆才在日后获得了主导大项目的机会。

 

 

星球表面的氛围和异形2有点相似

 

考虑到已经在许多内容中对这部影片做过回顾,我想这次已经可以略过对《异形2》的介绍了。但这里依然可以再强调一遍。做为电影史上最好的续集、同时也是最好的军事科幻题材故事之一,《异形2》在主流娱乐范围的影响力甚至要高于首部曲。

 

相比崭露头角的《终结者》而言,《异形2》也通过评论界和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让卡梅隆成为毫无争议的一线大导演。自然而然的,你也就能预估到它所遭到的山寨和模仿,比上一部电影要来得更加猛烈。而这里头最出名的,应该要数意大利导演布鲁诺·马泰(Bruno Mattei)在1989年拍摄上映的《惊天黑》(Shocking Dark)了。

 

作为一生致力于山寨事业,以拍摄各种剥削电影闻名的布鲁诺,在当年《终结者》火了之后立马有了一个梦想:要抢在卡梅隆前头拍出《终结者2》。于是当年很多影迷发现,他们需要在《终结者2:审判日》和《终结者2》之间做选择——挑错了那就是“Shocking Dark”级别的坑爹了。

 

 

左:意大利版海报,右:其它地区

 

但这部电影最令人感到槽点满满的是,它不仅仅是一部“机器人追杀跑男跑女”,甚至可以说这部分元素还很少。因为在拍到一半的时候,布鲁诺听说《异形2》上映了,于是中途又改变了自己的梦想,对故事和拍摄内容作了大幅修改。这导致本片其实有点像是那种香港的茅山道士警察特警一样,充满了各种怪逼玩意儿。

 

故事大致讲述在某个未来,威尼斯的污染已经达到了致命标准,人类为了生存只能躲在地下掩体当中。所以你看这片背景居然还是个末世题材。而且前面旁白一边讲述着威尼斯的灭亡,用的镜头却是威尼斯旅游宣传片,颇有讽刺感(?)。

 

 

片子有大量(几乎占了一半时长)的尖叫特写镜头,看完后观众大概也很想尖叫

 

在背景介绍完后,突然就毫无转折地开始出现路人尖叫,大概意思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为了调查为什么有人乱叫,避难所管理者组建了一堆戏服都不太合身的兵痞子,前往地下深处调查。很快,说着垃圾话吃着火锅的士兵们就被变异生物围追堵截,一个接一个被屠杀(并且在死之前平均尖叫三分钟)

 

在对着展现了各种演技稀烂的尖叫,戳破了大概三千加仑的番茄酱20分钟后。导演想起来他当初抢注的商标是《终结者2》,不是《异形2》,于是又是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早已伪装成人类潜伏在小队之中-八百机器人。幸存者通过时间机器来到了已经彻底变成一片废土的威尼斯,在惊险刺激——但实际上就像我上面说的终结者山寨拍摄套路一样,两女一男在凌晨三点大家都睡着的威尼斯走了一圈,随便剪辑成好像很紧张的追杀之后,故事结束。

 

结尾还不忘顺便蹭一下环保意识:不要让威尼斯变成(影片里)现在这种样子。

 

 

由于是半夜拍摄,所以这一段尖叫都是后期配音的

 

虽然我好奇这片子开头敷衍至极的胡扯,为什么没被威尼斯旅游局给起诉,但它确实算是小有名气。你看,这片子虽然对外宣发和部分国家的版权名称是《终结者2》,海报也是魔改的原版电影,但其实和机器人相关的部分只有最后那么一点。它最明显的山寨还是《异形2》,尤其是一群训练有素(姑且就这么信吧)的士兵,被怪物一个接一个屠杀的流程安排,几乎是完全照搬。

 

詹姆斯·卡梅隆在《异形2》里用更加严肃、写实的方式对太空军队体系、装备与风貌的描绘,可以说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美学思路。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绝境中被未知生物屠杀的流程安排,现在你可能觉得是陈词滥调,但它确实当年由《异形2》推向主流并被大量模仿的。《惊天黑》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也是本片将整个IP扩展到了涵盖电子游戏、漫画和玩具等领域,真正成为一个流行文化符号。这点甚至可以体现到电影里诸多台词,在几十年来都能不断被致敬,出现在各种领域的作品里。

 

———游戏———

 

关于《异形》在电影方面带来的影响力(以及便宜了投机者),我想就算是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见底。实在是太多了。而在灵感启发上能与电影有同样份量的,那自然就是电子游戏了。

 

 

 

说个夸张点的,上世纪890年代对电子游戏行业贡献最大的人里头,除了宫本茂、藤原德郎等大腕,你确实可以把雷德利·斯科特、詹姆斯·卡梅隆、丹·奥班农和 HR 吉格这几位也算进去。

 

异形IP改编游戏数量繁多且历史悠久。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之后那些真正改编自电影的相关游戏,大多数都是动作类型玩法。但实际上这是因为《异形2》所造成的影响,第一部电影所催生的作品类型反而比较丰富。Commodore 64等早期计算机上的游戏就是策略玩法,玩家需要管理船员,让他们进行各种工作,避开异形并最后成功逃离。

 

 

游戏形式上还有点特色

 

有意思的是,虽然它养活了很多山寨,但《异形》最初的游戏却是个山寨版的《吃豆人》。在电影上映几年后的1982年,雅达利2600上出现过一部同名游戏。这也资料记载最早的相关游戏。其实就是改了几个像素点,在界面写了“Alien”强调授权身份,剩下你能跟原作联系的也只剩下卡带包装了。

 

 

你就说是不是异形吧

 

因为数量、产品定位等因素,异形游戏烂作颇多,但也绝非找不到好的。街机上由Konami推出、国内戏称为“异形魂斗罗”的那一作就相当不错,PS1上首个采用双轴摇杆操作《异形4:浴火重生》,也是随着时间推移口碑逐步提升的冷门遗珠。

 

基于《异形大战铁血战士》改编的游戏,有好几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名作。尤其是1994Capcom在街机上推出的那个,毫无疑问能被请进清版格斗流派顶流殿堂里坐镇。而根据首部电影故事延续而开发的《异形:隔离》,更是号称最强改编游戏的范本——基本上你就类比异形的《机械战警:暴戾都市》,同样属于对原作氛围几近一比一还原的程度。

 

 

NDS这个银河城异形也值得一玩

 

不过,异形对电子游戏的贡献其实不止在于它本身这些官方作品(何况我们都不知道聊多少次了)。与电影一样,它的美学设计、它的设定模板以及各种台词、故事桥段和角色,也纷纷融入到了后世诸多作品里。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方面的案例可能比山寨电影都还要多,所以肯定没法全部介绍到位。但无论如何,首先不能绕过的一个例子恐怕还是《DooM》。

 

 

 

当年随着资料片《命运之矛》的正式发布,《德军总部3D》在id的项目清单里头正式被划去。然而已经成为百万富翁的团队成员并没有考虑用手上的钱先休个假期享受一下,而是马上就一头扎进卡马克这个新引擎支持下的新作开发工作中去了。

 

但是,除了类型毫无悬念地确定延续《德军总部3D》的方向外,对新作要采用什么样的题材团队一度产生过争议。事实上,在游戏主题方面汤姆.霍尔在《德军总部3D》尚未立项之前,就提出了太空怪物的点子。不过当时他所给出的方案与游戏名称都显得过于低龄化,似乎只不过是将基恩那种卡通太空外星人动画片给3D化了而已。

 

经历过纳粹堡垒的腥风血雨后,id和他们的粉丝显然已经回不去了。每个人想要做真正的成人化游戏,要做一些“儿童不宜”的题材,能在自己游戏包装盒贴上[未成年人不可尝试]的标签。玩家自然也不会反对,对于电子游戏发展更是有那个必要。所以虽然汤姆相当讨厌这个计划,脑海里只想着那些可爱滑稽的动画片内容,但最终还是被“我们来做一款《异形》的游戏吧”给说服了。

 

 

 

作为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流行文化中科幻相关领域最重要的符号之一,詹姆斯.卡梅隆的《异形2》奠定了一个无比经典的太空怪物遭遇模式。西部括荒时代殖民者对异地生物侵袭的恐惧,越南战场上敌众我寡的绝望氛围,在加入了极具个性的视觉设计后,产生了令所有科幻迷无法抗拒的化学反应。

 

Doom要致敬异形这个想法被确定,但这时id又面临了新的问题:是否要干脆拿下电影改编版权。罗梅罗在四处咨询并与相关人士商谈后确认,以他们目前的名气想要获得20世纪福克斯公司的授权并不难。但问题在于,这次授权方面可不像《德军总部》那么走运了。作为一家只手遮天的顶级电影公司,id肯定会受制于各种条约,游戏版权也可能被夺走。考虑再三,最后他们决定自己干:只把那些流行文化符号作为参考,设计出一个完全由id创造的新流行文化主题。

 

但是《异形2》这样的故事模式,到了90年代初依然被认为酷得毁天灭地。对于一群从小接触亚文化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来说,扮演孤胆英雄与未知怪物作战的场面,就好比如今我们看到一群肌肉暖男在撸猫狗那样,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此外这套在封闭军事基地与外星入侵者作战的模板,实在是与电子游戏过于搭配,当时的游戏开发者都无法拒绝制作这类题材。

 

 

《异形2》的架构说是个游戏项目企划书也不奇怪

 

当然了,最后我们看到的是更加胡逼、更具有邪典气质的“三无士兵在火星痛打恶魔”,但谁都看得出它里头依然流淌着《异形2》的血脉(以及《鬼玩人2》)。在游戏发售不久涌现的第一批民间MOD里头,也少不了“DooM异形”的一个名额。乃至到了三十年后的今天,《DooM》的各种异形模组都在不断推陈出新,有一部分的完成度与质量甚至不输给商业作品。

 

也幸亏id改了主意自立门户,没有吃了版权束缚的亏。要知道,在之前就至少有十多个没授权但照样符合原著精神的游戏。没办法,《异形》(尤其是2)的架构就是与电子游戏如此之契合。无论是现在追求写实的画质大作,还是以前更注重主题内在传递的形式,都不会产生冲突。

 

想必这方面《魂斗罗》是足够有代表性了吧。有个传播度非常高的说法,就是当年负责初代制作的第一开发部组长廣下宏治,在项目差不多完成后带着大家去团建,看了最新上映的《异形2》,结果不得了,赶紧加班加点做了一个风格完全跟前面不同的异形关卡作为压轴。

 

 

 

具体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这系列与异形的纠葛却是非常明确。从初代第三关BOSS与几乎通篇氛围截然不同的伏笔开始,到最后一关突变的环境、巨型抱脸虫等等元素都能感受其深入的影响力。后续作品里更是不断出现各种魔改异形,到系列第三作副标题直接就叫《The Alien Wars》,顺便还客串了一个巨型T-800

 

《异形2》比北美晚了一个月左右在日本上映,但同样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虽然因为日本的资料留存习惯,你很难找到太多当时的相关记载,但通过许多经历过的影迷回顾,我们也能大致领略彼时在日本的异形热。

 

它同样在日本被视为最好的续集电影之一(另一位常客则是《终结者2》),很多人回忆其讨论度完全盖过了《星球大战》。一些孩子也特别喜欢,【映画とアイドル】的博文提到他在小学6年级时,首映时排了很久的长队才买到票,之后甚至发现坐在旁边的同龄人和自己一样,连着看了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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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可以想象得到。当时日本个年龄层对太空SF题材的兴趣高涨(甚至连R18黄油都有不少写得很好的设定),而好莱坞文化的影响力也正值巅峰,两个因素叠加之后直接帮助《异形2》为主的一批类似作品人气爆棚。同时对注重美术领域的日本人来说,H·R·吉格尔的生物力学艺术也极富吸引力,自然借着这股东风得到了大规模普及。

 

有人气自然有商机。很快东京就开了一家由吉格尔担任室内设计的主题餐厅【ギーガーズ・バー Gigar's Bar】,之后还给hide的第一张个人专辑《HIDE YOUR FACE》提供创意,给星野乐器设计了限定吉他与贝斯等等。

 

 

 

记得90年代初国内电视台介绍日本风貌的节目里,就出现过异形主题体验店的镜头。后来接触到日本漫画的时候,也时不时能看到疑似参考了异形创作出来的内容。

 

1987年日本曾推出过一部OVA短篇动画——《LILY-C.A.T.》。它由鳥海永行监督,梅津泰臣担任美术设计,从背景设定到故事都深受《异形》和《突变第三型》启发。故事基本上就是《异形1》的二次元翻拍版,但怪物设计等倾向于约翰·卡朋特那种直接通过扭曲改造人体而来的突变体,尤其是人类通过火焰喷射器与其对抗的场面几乎是如出一辙。

 

 

 

单说个人评价的话,这部动画可能是最好的山寨异形之一了。虽然它因为片长较短,很多设定都没有展开,故事节奏混乱人物也缺乏深度,但质量已经超过许多欧美同类电影。无论是作为80年代的恐怖科幻动画,还是山寨异形都值得一看。

 

它不单只是刻板地借鉴《异形》的太空恐怖主题,也没有一味地追求猎奇场面(虽然这些都不少)。最有趣的还是,这部动画在当时提出了一个比较罕见的探讨,就是对深空旅行需要通过冷冻导致宇航员处在“时间牢笼”里,每次归航后都与整个社会脱节的困境。这些有别于当时西方语境展现的元素,都让《LILY-C.A.T.》更加具有看点。

 

我对日本的影视包括特摄在内并不了解,所以无法确定当时是否有过类似案例。但是在动漫领域里头,《LILY-C.A.T.》绝不是独苗。漫画大师鸟山明就曾表示过《异形》是他最喜欢的科幻电影,甚至根据异形设计了弗利萨的第三形态,就连《蜡笔小新》这种无厘头作品都可以看到异形客串的彩蛋。

 

 

包括沙鲁,其实都是在创作时顺便过一把“异形瘾”

 

但他唯一跟日本游戏有正式、官方、授权的交集,只有在哈德森于1988年为PC-E主机开发的《邪聖剣ネクロマンサー》。而且仅仅只有卡带封面——甚至还不是原创的,他只是那了早先就出版的画集《Spell3》一张插图给他们用而已。可以说是有点坑人了。

 

 

实际上完全跟游戏无关

 

面对整个日本对异形相关元素的需求,你这么抠抠嗦嗦那肯定是填不满的。所以嘛,一刻也没有为哈德森花钱买旧图默哀,立即赶到商场的是各种“致敬”与“灵感启发”。

 

实际上除了《魂斗罗》之外,可以说整个80年代的Konami游戏开发团队,几乎就是由 H·R·吉格尔铁粉组成的。《沙罗曼蛇》第一关其实就是超大版本的异形巢穴了,而《宇宙巡航机 2》也是没少让你怒射(巨型)抱脸虫。

 

吉格尔大概料想不到,他的创作风格在日本游戏圈子里产生了这么大影响。玩家八成也料想不到,连MD 弹珠游戏《Devil's Crush》都能看到《异形》那种生物力学风格的机台。而在奇幻题材的《The Astyanax》末盘阶段,原本的巨龙、巫妖和古堡纷纷退场,直接把玩家带进了《死灵之书》的美术馆里探险。

 

 

 

你能想到《怒之铁拳 2》跟太空怪物什么关系吗?没有。但古代彩乃和手下团队,就是觉得在一个游乐场里突然出现异形巢穴会很有趣。后来媒体采访她的时候,彩乃回忆当时接下世嘉外包合同后,就很想在一个都市题材的清版格斗里加入太空恐怖科幻,因为当时《异形2》实在是太火了。

 

 

 

不过有个并没有(太明摆着)模仿《异形》,但受到启发却比这些只是随便借鉴个视觉设计要更深的游戏,这就是任天堂的《密特罗德》系列。这个系列可以说除了BOSS雷德利,在造型(名字)上可以直接看到异形致敬之外,它在美术方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模仿(你几乎不会看到标志性的吉格美学)。

 

但是《密特罗德》在其它方面却是足以称之为2D异形游戏精神子孙”的程度。如果你想总结一个游戏出现《异形》系列特色元素,那么绝对绕不开它。

 

让我们简单缕一下。坚定强悍的女主角被困在一个陌生而充满敌意、具有幽闭恐惧氛围的的外太空环境下。通过寄生和生态变异进化的外星生命体,与女主角之间从生死搏杀乃至发展出了一段更为复杂的长期关系。

 

此外还有一长串的报菜名:政府密谋的生物武器计划。一个名叫“母亲”计算机生物的反派。神秘外星文明的古老遗迹。都是在第二部作品里与外星女王进行对决。哦对了,别忘了大概平均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出现倒计时毁灭逃亡桥段。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经历了最开始的美学抄袭后,“异形热潮”并没有消退。人们只是从表面的视觉借鉴,转入到它各种经典桥段的致敬上。

 

先说两个浅薄的。作为追逐用户基数的主流大厂,对于流行文化致敬那自然是有啥借啥。暴雪和棒鸡都算是典型。《星际争霸》和《光环》显然不仅仅是设定接近,《星际争霸》里有许多台词都是魔改自异形系列。最典型的就是人族运兵船那句In the pipe, 5 by 5”。

 

至于《光环》?你说洪魔不是异形的山寨?那好歹承认黑哥约翰逊(Avery Johnson)是阿彭中士(Sgt. Apone)的私生子吧?这位可是几乎从外貌到神态乃至台词都几乎一比一复刻的程度了。

 

 

克隆人进攻

 

由于相关游戏实在太多,所以我这里系统性地总结几个来自于《异形》的电子游戏灵感——

 

1:通风管道

虽然严格来说,《虎胆龙威》同样也有一份功劳,但将黑暗、令人毛骨悚然的通风口爬行桥段作为游戏常见环节,更多还是因为两部《异形》的启发。从技术上,它可以作为场景移动的一种“读盘区”,在氛围体验上更是能激发各种恐惧情绪。

 

极端狭窄和阴暗的环境,使得通风管道非常适合快速让玩家进入一种安静、紧张的节奏当中。缺乏逃跑空间和错综复杂的结构令人毛骨悚然,而廉价的转角贴脸遇到怪也非常有效。

 

 

 

2:武器系统

我觉得《异形》对于科幻片的一大贡献,就是不再盲目“激光崇拜”。手中的工具更接近现实逻辑,不会因为人人都有乱射秒杀的激光,进一步提升了事件的严肃感与威胁性。

 

火焰喷射器在《异形》上映后俨然成了对付怪物的主流法宝。而续集里殖民海军陆战队的单兵装备——手枪、霰弹枪、突击步枪、重机枪几乎成为了FPS的标配。而火焰喷射和榴弹发射器,更是在影片最后提出了“基础武器+胶带+特殊武器=22世纪要你命3000终极大杀器”

 

 

 

3:高级辅助装备

除了单兵武器之外,《异形2》还提供了两种后来在各种游戏(尤其是FPS)经常出现的元素。其中一个是可以部署的自动炮塔,这点在《半条命》里就有出现过,之后像是《生化奇兵2》、《军团要塞 2》和《无主之地》都有过很抢眼的表现。

 

 

 

另外一个就是动态追踪器。作为《异形》2最具标志性的小道具,它为影片许多桥段都提供了更好的悬疑与压抑氛围;而在游戏里其功能性就要更实用了。无论是《使命召唤:现代战争 2》的枪械副件,还是《潜龙谍影》的实时动态雷达,它们在功能和视觉风格上都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这部电影。

 

 

 

4:纽特

《生化危机2》显然有一半是来自于乔治·罗梅罗的《活死人》系列,而另一半则是《异形2》。G病毒无论是不同形态变异,还是幼体的破胸寄生形式,都是对异形的致敬这点已经被许多人所提及过了。

 

但实际上,雪莉这个角色其实也是根据纽特而创作出来的。她作为孤独幸存者的身份,利用自己娇小体型在通风管道等环境下逃生的手段,以及在危机中几乎不亚于主角的勇气,其实已经成为了一种“纽特模板”。不少恐怖题材游戏里都有类似的角色出现,比如今年的仿古CRPG《吟游诗人:突袭黑寺庙》,在来到被达贡信徒洗劫过的港口时,就能遇到一个设定到台词都在致敬纽特的幸存者少女。

 

 

 

最后,我们来说一下真正(我不知道是不是唯一)H·R·吉格尔出现在开发人员名单里的游戏。这就是1992 年由「赛博梦境(Cyberdreams)」工作室开发,以其高难度、故事隐晦和各种坊间传闻著称的恐怖解谜游戏《黑暗之蛊》。

 

本作的剧情设定中,有一个对应了现实镜像的「黑暗世界」。制作组聘请了吉格尔,希望他能参与设计和描绘这个世界,而对方则表示他们可以跟《异形》摄制组一样,直接使用《死灵之书》里的作品进行参考。于是在本站的许多场景,都可以直接照着这本画集来对照 —— 至少这里头的各种美术都是符合版权规定了。

 

 

 

众所周知,吉格而的美术风格以机械、死亡与性暗示元素著称。于是制作组用自己的理解在在游戏里对其进行诠释。机械=重机枪、性暗示=行走的 OJJ、死亡=玩家死翘翘。所以游戏里主角麦克动不动就被一群长得像OJJ会说脏话的重机枪打死,让玩家苦不堪言。

 

《黑暗之蛊》出了两作,虽然它的难度很不合理,剧情也充满争议(尤其是 2 代),但在《蔑视》之前,这可能是最能体现生物力学艺术,又获得了原画师正版授权的游戏了。

 

所以总的来说,无论是日本还是欧美游戏里,我们都能看到大量作品带有生物力学艺术的影响。但吉格尔确实从来没有专门为电子游戏绘制过原创的美术作品,更不要提参与什么项目的开发,不得不说是相当遗憾的一件事。